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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钟】《清心》

·是公钟，但公子戏份甚至没哥哥高()

·对不起，我又在玩寿命论，还有些乱加的设定

·看文愉快，顺便求公钟群🥺

    钟离，这个名字，很适合你。

    是啊。他闭上了眼睛，金黄的瞳色像两盏孔明灯在无边的夜幕中逐渐熄灭，远去。摆在他面前的是一局残棋。双方都似乎走投无路，又好像能够柳暗花明。在等待中，他饮下上好的龙井茶，把玩着大拇指手上的扳指。他手指优雅地摆弄着戒指，像是在玩弄着这个小小的提瓦拉大陆。

     屋子里的装饰古朴典雅，最让人意外的是他花高价买下的花瓶上终于插上了花朵。是新鲜的清心，这种味道，只会存在野生的清心身上。

     他很闲，没错。他会遛鸟看花，过得像一个普通的璃月老大爷。但是他不会在意这些短暂生命是否会存留在他身边，简单地说，他不会养鸟，更不会养花。

     “ 旅行者，该你了。”钟离敲了敲棋桌，将正在恍惚发梦的空叫了回来。空挠了挠后脑勺，看似随意地挪动了一下棋子。

      “钟离先生，你这个花——”

     “是公子派人送来的。”他说道。睁开了眼睛，平日里不带有一丝感情的琥珀双眼中莫名显得凝重，好像在被什么事情所困扰着一般，平静如镜的金色大海被一颗从天而降的小石头打破镜面，碎掉的镜片像洒落的水珠，落得遍地都是。“是有什么烦心事吗？”空注意到了钟离微皱的眉心。

      “ 嗯，旅行者，你的棋技不错。”钟离仿若没有听到他的问题，赞扬地点了点头。

       是吗？空小小地笑了出声，他盯着钟离又重新恢复如初的眼睛，想要看出一点破绽。“先生，你在下好大的一盘棋。”空看着钟离不急不慢地挪动棋子，忍不住说道。

       他没有回答，只是将杯中剩下不多的龙井一饮而尽。“旅行者，”钟离看着空低头苦思冥想下一步该怎么走时，忽然说道“我昨晚做了一个梦。”

     “神也会做梦吗？”空没有抬头。继续看着棋盘里剑拔弩张的双方棋子。

     “你们是将神想成怎么样的东西了？”钟离听到空的反问，失笑道。当然，神是没有时间做梦的，以普遍理性而论，很少做这么无聊的东西。“您讲。”空抬起了头，顺便将棋子又推进了一步。

       钟离的眼睛无意间扫了一眼插在花瓶上的几株茂盛的清心。他掩饰般地很快挪过了视线，直视好奇的空，又继续说下去，“我梦见我死了。”他很严肃地说，“我梦见我独自一人在一条清澈的小溪里走着，忽地小溪的河底崩塌，我掉进了万丈深渊，落进了一条鲸鱼的嘴里。”

      钟离的手也没停下来，他很快地放下另一个棋子。空见状，拿着棋子的手抖了抖，“先生，你说你梦见自己淹死了？还被一个鲸鱼吞了？”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钟离。

      钟离坐的端正优雅，眼神直盯着空，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却有不怒自威的感觉。他没在开玩笑。

    “先生，这个也太玄乎了。”空又挠了挠后脑勺，丝毫没发现自己的头发已经乱得离谱。他微微启唇，又继续不紧不慢地说着。

      我躺在冰凉的地上。身体被时而温暖时而冷冽的水环绕。我被水夺去了呼吸，窒息感涨破了我的脑袋，但我当时却没有一丝害怕与悲伤，死亡原本是我遥不可及的东西。那是我千年来第一次接触死亡，我拉住了他的衣角。我发现他有一张很熟悉的脸，但是在水光接天的海底，我怎么也看不清他的脸。我只能感受到，他温柔地抚摸我时，我心里感到的莫名幸福。我抬头往上看，那刺眼的阳光在一瞬间引爆了天空，天空的裂缝中降下的名为时间的雷火冲下海底，炽热的高温将海水沸腾，火舌一路蔓延到我的身边，来到我和他的身上。

       我感受不到一点疼痛。可是我发现旁边的他痛苦无比地跪在地上，任凭火焰在他身上翻飞，我们拉着的手也一直没有松开。我的身体逐渐冰凉，而他的体温逐渐升高。我看见他被时间的火焰吞尽，什么都没有留下。而我握着的那只手也不见影踪。

       原来连死亡也离开了我。在时间的洪流里，只有我一个人什么都记得，什么都错过。是的，“时间”落下，连吞下我的鲸也死了。我站在海底，看着那一场鲸落，千百年的往事复燃，将我的脑子烧的很痛，我不知道我是因为失去了他而痛苦，还是因为错过了死亡而痛苦，但我明白最令我痛苦的是时间给我的诅咒。

         永生。

        然后我醒了。

        钟离又给自己和空沏了碗茶。空听完他的梦之后，一直沉默着，连棋子都不动了。“空，跟你讲这些是不是太过复杂，我只是想找个人，能够倾诉的人…”钟离望着正在沉思的空，有点遗憾地说。“不，”空忽然地拿起了桌子上的茶杯，迎面而来的苦涩的口感不禁让他偷偷咂舌。“我虽然不是解梦人，但是我可能明白。”

     “其实先生，这盘棋你一早就可以赢我。”空笑着说：“你活了这么多年，经历过我永远都想不到的东西。太多了，太多东西你需要取舍。”

       “你作为神，已经看淡了很多。你不再养鸟养花，是你知道它们终会死去，没有任何价值，也无需为一个短暂的生命消耗精力。但是，先生，我和所有普通人，都是短暂的生命，”空抬起手，轻轻地放在胸膛上，“神爱着祂的每一个子民，即使祂的子民的生命低贱如蚁，转瞬即逝。先生，我不会教育你，毕竟历经千年的你拥有比我多很多的知识，我也不会认为我这几句话就能改变你。不过先生，你现在的身份已经不是摩拉克斯，你现在是钟离，与我签订契约的钟离。”

       钟离愣了愣，瞳孔闪烁着光。他怎么被一个小孩子教育了。钟离想道，忍不住笑了出来。“好了先生，你耍了我们这么久，这场棋，从一开始你就决定了胜负。那么，现在我要去找派蒙了…”空站起来，因为坐了太久，他起身时顺势伸了个懒腰。

       “旅行者，谢谢。”看着空的背影，钟离的笑意更深了。“不用谢啦，你要找你该找的人了，不然就真的没有机会咯！”空听到了他的道谢，大声地回复道。千万别像我一样，现在连见妹妹的一面都难咯。

       收拾了棋局，钟离又来到了那两束清心旁边。清心在空空的的花瓶里默默地枯死着依偎着，他当时并没有养花的意思，便随意地插在了花瓶里。想到这里，公子的脸莫名其妙地浮现在他的眼前，让钟离不由自主地把清心取出来，选择转到后院里好好养起来。只是可惜了花瓶，又只是一个无用的摆设了。钟离种下花后，忍不住想着。“唉，先生，在干什么呢？”熟悉的声音，是公子。公子一脸高兴地看着钟离，“你在种花，这可不像你啊——诶，这不是我今天摘的清心嘛？”

   “你很喜欢？”公子走到钟离旁边，陪他一起看着刚刚种下的清心。钟离没有回答，但是略显迟钝的点了点头，“那我每天都给你摘。”公子没有高光的眼睛里满是欢喜，如海的眼里只盛下了钟离一个人。“先生，今晚一起吃饭吧！万民堂又出了些新菜品，当然账单全都算我的……”“那就有劳公子了。”钟离没有拒绝，他静静地看着一直喋喋不休的公子，或许坚如磐石的心千年来，第一次感受到水的温柔。钟离可能已经知道了，梦里的那位死亡就是他吧，所以当时他得到死亡的那瞬间才会感觉无比的幸福，当他失去死亡的时候正是孤身一人面对着万籁俱静的鲸落感到的凄惨悲凉。

       他习惯了失去，但是现在他又习惯公子在他身边的样子。

      就像现在，过这种简单的日子，令他感到很幸福，他终于明白了巴巴托斯每天摸鱼的快乐。

     —— 那么以后呢？等到他死的那天呢？你该怎么办？心里另一个质问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

      ——我是钟离。等到时间钟声响起，把他带走了，我也会随他一同离开。

       他在心里回答道。